渡魂 渡魄 渡我

萧雷Only

     他睁开仅剩的一只右眼,发现眼前一片漆黑,而视野的左下底却有个细小的光点,散发着淡淡的微光。他撑起身子,全身立刻炸开一阵锥心的疼痛,迅速传导到四肢的各个角落。他随意思考着是不是他曾被散架了再扔到这个冰冷的木质地板,目光散漫地看着光点时而上移时而下移,他顾不上剧痛抬手摸索四周,然后触碰到一个类似床沿的东西,借助它勉强地站了起来。

   

      他自觉在身上摸索,抽出一把摸起来很尖锐的利器,惊诧之余,那把利器已在指尖转动几下便稳稳地握在手心。他觉得四周安静地令人发寒,现在发生的一切在他心里太过诡异了。他习惯性地眯起了眼谨慎地盯着那唯一的光芒,挪着散架的身体朝那个方向迈开步伐。


     一步。

     他听不到自己脚步声。

 

      两步。

      他发现光点其实是在八点钟左右的位置上下浮动。

 

     三步。

     他的大脑高速运作着,却找不到任何贯穿始末的线索,他发现了他的记忆几乎空白。

 

      他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如此熟练地使用武器,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一身伤痛地醒在这个地方,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他也不知道前方是什么,只能靠身体本能去猜测。

 

      终于他的苦无抵在一个木板上,他停下了两秒,警觉地推开木门。

 

     风雪大作。

 

__________

 

 

《盲光》

 

CP:宇智波带土x旗木卡卡西

 

 

__________

 

01

 

     他可以肯定,木门外面一定是暴风雪。优秀嗅觉闻到的浓烈的冰雪气息,将他差点掀倒的阵阵狂风,在他愣神之际落满肩膀和头顶的雪花,还有裹在小腿处异常寒冷的触感。这都告诉他正置身于暴风雪之中。

 

      镇定下来后,首先他确认了他失去了视觉,听觉,不,听觉仔细听还可以察觉到呼啸声,只是比较困难,但总比完全聋了好。只是说话,他暂时无法确认,他需要别人的帮助,然而眼下他孤身一人。

 

     现在对一个瞎子又基本聋了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哑巴的人,可以说是真正的落入黑暗的深渊,但黑暗的视野中却有一道细微的光芒,像是慰藉,像是指路的明灯。这又是不幸中的庆幸。

   

     他在面对此刻足以另一个正常人崩溃的现实下头脑无比地清醒,或许因为是剧痛和严寒,又或许是与生俱来的能力。他强迫自己撬开那幸运尚存的记忆夹缝,纵使脑袋像是被人从中间剖开了,令他轰地跪倒在雪地里。他全身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这种痛感在没人能够体会的黑暗中像波浪般拍打翻滚,好像永不止境。

     

     不过所幸的是,他就要窥见他没有遗失的冰山一角了。

 

      在他丢失掉的那大部分记忆里的人们,如果见到这种情况,想要制止他帮助他的话,他一定带有安抚意味的弯下眼。

      嘛,反正哪儿都疼,脑袋再疼一点又有什么呢。

 

      现在他的想法依旧无差。有些习惯就像被种入了骨肉里,早已埋下了根。就比如他一向对人温柔,但从未对自己温柔。

   

      他只会紧紧盯着那抹光亮,就像指引星一样的亮点,是他深渊中的救赎。

 

   

   

   02

 

   他终于想起来那可怜的一丁点记忆,纵使那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本来也没有多少时间活了,现在只怕是更短了。

 

      他只记得自己施展了一个以命换命的类似转生的禁术,想要复活一个人,他不知道是谁。

     几乎没有了记忆的他,并不怨恨做下这个决定的自己,他的潜意识告诉他,他这个决定是正确的更是他渴望的。

   

     他一边拍去覆盖在身上厚厚的积雪,艰难地站起来,一边好奇地想着那是一个怎样的人,自己会为了他启动这种禁术,以此来分散注意力。

  

     他想,他以前可能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做尽了坏事忽然要金盆洗手去复活一个他曾经杀死的人。

     他又想,他以前或许是一个废物,没有保护好要保护的人,所以他才会想要施展这个禁术。

  

     他设想了很多可能。大多对自己不太友好。

 

     他平静地迅速地接受自己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现在他不需要去验证自己是否成了一个哑巴,刻入骨髓的疼痛、瞎掉、聋掉、哑掉是施术人需要承担的代价,接下来用不了多久,他的骨骼会碎掉,他的血液会流失。

 

      然而这种凄惨地等待死亡的感觉,让他心里觉得沉沉浮浮,像是圆满又像是还有不易察觉的遗憾。他望着那个亮点,那有点像是指南针的尖端,摇摇晃晃地迈开步伐。

 

      就当做临死之前满足一下好奇心吧。



   03

 

 

      在大雪天孤身行走对一个瞎了且近乎聋了的人而言是艰难而危险的,即使他只是一味的往前走。他总不能靠着灵敏的嗅觉去辨认前路上的任意一个障碍物,那是无法做到的。起初,他总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根干枝条绊倒,好半天才能爬起来,而过不了多久,他又会毫无预兆地撞上一棵大树。对此,他丝毫不在意。

 

     身体上疼痛让他走的极其缓慢,他感觉到自己脆弱的骨骼下一秒随时就要碎了。但他的头脑却越来越清醒,即使他的记忆近乎空白,看上去滑稽极了,但不可否认,这空旷也从另一意义给他提供了想象的空间,不是吗?

   

     幻想总是能够有效地分散注意力,况且他早已尝试过一次,现在他把幻想是时间线不断拉长。他设想自己曾经诞生于一个温柔的家庭,拥有亲人,拥有同伴,他们是如此的善良温和,他原本设想自己应该是和自己的同伴打打闹闹地长大的,可是总会不经意联系到现在的状况,他觉得,他和同伴的选择或许出现了很大的分支,他可能走上了一条无法自控和回头的道路,他只能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而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又或者他拥有过一个自己最在乎的人,他所做的一切是为了那个人。想到这,他将注意力投到那抹光上,他知道那抹光点在他的行走中会渐渐变大变亮,他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他很快会遇见点什么。

 

     04

 

     他觉得他走了很久很久,就快要到他所知道的死亡临界了。可他偏偏在此刻硬撑着,不能倒下,现在不能,他潜意识想着再等等,总会出现些什么。

     那抹光几乎占据了他的全部视野,他的眼前一片明亮的白色。

 

     他倚靠在一个大树干上,微弱的喘着气。覆盖在他身上的积雪正被日光渐渐融化,这让他看上去像个被孩童遗弃的雪人。

     他无法看见自己被浅阳照射却没有丝毫好转的脸色,也看不见自己因无法凝血而从指尖冒出的血液蜿蜒地顺着树干流下来,连同伤口的,滴滴答答地在雪地勾勒出纹路,化成浅浅的血泊,更看不见此时此刻就在他的身前,空间开始扭曲。

 

——他以前肯定是个孤独的人。他想。

 

     他是时候该走了,确实该走了。

     他动了动身体,准备让上身离开树干,他的动作很缓慢,在防着脆弱的骨头冷不丁的下一秒就碎裂。突然,一阵极其强烈的大风从他身后的树林丛刮过,咔嚓声掺进呼啸里,陆陆续续响起,他无法自控的向前倾倒,像一个破碎的老式木偶跌入了正在旋现的黑色漩涡。

 

05

 

     木偶跌落在地面上,发出支离破碎的击撞声。

 

     他撞进了一个冷硬的怀抱。

破碎的四肢让他疼得一时间难以察觉到自己正在被人紧搂着,他的注意力和仅剩不多力气都在与疼痛作斗争。

 

     搂着他的黑发人,一边用颤抖的手慌乱地给他掸去身上的积雪,一边不争气地掉眼泪,越掉越厉害,泪水滴到了他的脖颈上,滚烫的液体滑进潮湿的衣衫,晕不开那些吻痕和掐迹。

 

 

06

 

      他缓了好一阵子才模模糊糊地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人抱着,脑袋正无力的枕在别人的身上。然后他清楚地意识到本来占据整个视觉的白光,渐渐隐没在黑暗中,似乎使命已经完成了一般。

 

    耳畔传来非常细微的声音,他想应该是那人在跟他说话。

 

   “……Shi——”

   “…………Shi——”

   “………………KaShi——”

 

      他努力去辨别那人的话,可是传进耳朵的实在太微弱了。

 

      他觉得那人的声音就像是远处皑皑雪山上敲击的晚钟声,只剩下还未来得及消散在空气里的尾调。他以为自己还在雪地中,却不知道早已被那人转入异空间。

 

      他终究是听不清那人的词汇,听不见亲身的悔恨。比起这个,他更乐意去猜测白光,他浮现一个可能,或许正抱着他的人,是他的光。他的理智认为这一切非常戏剧性,而情感却在此刻觉得何其幸运和苦涩。

 

     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在空旷的黑暗里,还是见到了自己的光。

 

     他的光会不会在难过,见到自己死在他的眼前?

     嘛这是肯定的吧,他的光一定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当耳畔的声音变成如同野兽的嘶吼,他习惯性地弯了弯眼,翁动着惨白的唇。

 

     他告诉那人,这一切都是他的选择。

 

END

 

 这是一个卡卡西知道带土没有死后,用禁术偷偷用自己把琳换回来,失去记忆看不见听不见等等,将死之时用本能顺着视野的光点见到带土最后一面的故事><

BUG非常多不要介意23333

我爱卡卡西我爱他爱的深沉。

评论(14)

热度(280)

  1. 共16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